蘇小銘:女子高校男老師日誌

       工作，原本長期以來只是人類求生存所必須的一種付出與價值交換，但是隨著文明的進步與物質生活的普遍提升，生存的問題變得較以往容易許多。於是，現今的工作已經被額外賦予了一種「實現自我」與「價值肯定」的嚴格要求。

       這種轉變有好有壞，好處是讓每個人去思考探索，什麼才是自己喜愛而擅長的天命，透過適合的「工作」發揮自己的潛能，體現自己的價值。但伴隨而來的缺點，便是造成每個人無形的焦慮與壓力。好像我們非得發掘出自己的天賦，並從事自己喜愛且擅長的工作，才能過得精彩不虛此生。然而現實的狀況是，我們大部分人根本不可能真正找到這樣的工作。

       可是無所不在的媒體與網路，不斷地放送少數人因勇於追求夢想，而開創出獨特而精彩(名利雙收)的偉大事業，這讓我們一般平凡的老百姓更添惆悵與焦慮不安，彷彿我們的平凡，是因為我們沒有努力發掘自己的獨特天賦與不夠勇敢所造成的。畢竟誰的人生志向與天賦會是當水果店的員工，或是信用卡的銷售員呢？

       龍應台在「親愛的安德烈」中提到：「什麼樣的工作比較可能給你快樂？第一，它給你意義; 第二，它給你時間。當你的工作在你心目中有意義，你就有成就感。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，不剝奪你的生活，你就有尊嚴。成就感與尊嚴，給你快樂。」

       如果我們努力了，嘗試了，勇敢了，但仍然無法發掘自己的天命，或是基於現實環境無法從事自己原本「夢想」中的工作呢？

    這是從「侯文詠」的書：「危險心靈」和「侯文詠極短篇」裡看到的二個小故事，一直令我印象深刻。我簡短敘述一下。

    第一個故事是：有一個人覺得自己再也活不下去了，他爬上一棵櫻桃樹，準備從樹上跳下來自殺。這時候正好有一群放學的小朋友經過，看到他站在樹上，便問他說：『你在看什麼？』他不想讓小朋友知道他要自殺，便回答：『我在看風景。』小朋友說：『你有沒有看到你身邊有許多櫻桃？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採櫻桃？你只要用力搖一下，櫻桃就會掉下來了！』想自殺的人拗不過小朋友，他只好在樹上又搖又跳，櫻桃便紛紛掉了下來。小朋友很興奮、快樂地搶拾著櫻桃，吃得津津有味，歡鬧一陣之後漸漸散去了。

    那個想自殺的人，看著小朋友歡樂的背影，不知為何想自殺的心情與氣氛全不見了。他有點無奈地踩了些櫻桃，然後爬下樹回家了。那想自殺的人回到家，一樣的老婆小孩，一樣破舊，一樣惱人的煩惱，但小朋友看到爸爸拿著櫻桃回來，全開心地又叫又跳。全家一起快樂地吃著櫻桃，想自殺的人突然有種全新的感受。

    生命固然從不曾真的美好，但或許靠著這樣，人生還是可以活下去吧………

    第二個故事是：有個人覺得自己山窮水盡了，不知為何跑去聽了一堂課。快結束前老師開了一張有上百本書的書單，並鼓勵大家去閱讀。老師說：『不用擔心這些書讀不完，我甚至希望你們這輩子都有這種心情，這種心情讓你覺得，不管發生什麼事，人生總有一些喜歡的事情你還沒做完。』

    作家米蘭.昆德拉說：「幸福，是對重複的渴求」 

    這對青年人來說恐怕是難以體會的。大部分我從學生那聽到的，都是：好無聊喔，每天都重複一樣的事情，上學、掃地、打瞌睡、吃飯、睡覺、再打瞌睡、回家、唸書、睡覺………彷彿重複的苦悶令人窒息。這我能了解。

    誰的生活能千變萬化呢？

    我的生活也是在不斷地重複。上課、打講義、看學生打瞌睡、吃飯、再看學生打瞌睡、回家、陪小孩、睡覺。我甚至每年都教同一套教材，一個笑話要重複講n遍(然後講n年)。

    但我不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幸福，更多的時候，我是害怕這樣的幸福不能再重複。

    在我每天上班途上的某個路口，總有個穿著邋遢衣服，看似精神有點錯亂的瘦弱婆婆，牽著一台破舊的腳踏車，站在路旁喃喃自語。每個在那路口停紅燈的騎士或駕駛，總是不自主地遠離她，彷彿害怕這一頭亂髮的怪婆婆會突然撲過來一般。而我，也是跟大家一樣。 

    有一次，我在那個路口等紅燈，我前面停了一輛有些髒亂的工程車，恰好在那怪婆婆的旁邊。我的心中暗自慶幸，還好自己停在它後面，否則我真怕那怪婆婆會突然衝來敲窗戶之類的。

    工程車上坐著二個中年男子，其中一個還抽著菸，看樣子有點像是建築工人之類的。突然之間，車上右手邊的那個男人從車裏拿出了一些零錢，搖下車窗，將零錢給了那位怪婆婆。婆婆伸出雙手接過零錢，黝黑充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容，不住地點頭，嘴上依然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。 

    我受了很大的震撼，也很羞愧。

    我到底在害怕什麼！？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婆婆罷了。孤苦無依，每天站在路口，期盼路過的行人能給一點零錢，換一頓溫飽而已。但我從沒看過一個人曾經停下來掏出一點零錢，直到今天。我身為一個老師，課堂上滿口仁義道德，卻無法像那個工人一樣，作個簡單的動作：停下來，給需要的人一點溫暖。

    在年輕的時候，常常會有一種著急，甚至是一種焦慮，那就是急於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個明確的出路，想要知道如何使生命過得精彩絢麗，想要知道自己應該走向什麼樣的人生道路，想要知道自己的潛能該在哪裡做最好的發揮。

    當看到成功傑出的人物時，心中總會默默以為，偉人們從小便立定了志向，認為他們的生命有著「一貫強烈的動機」，也始終堅定地走著自己想要的道路，才終至成功。但事實上，人生往往不是那麼簡單。

    精神分析大師佛洛伊德，在年輕的時候本來打算攻讀法律，高中畢業前夕偶然聽到了老師朗讀歌德一篇關於「自然」的論文，才決定成為一名醫生，但他晚年自己又說：他從未覺得自己對醫生這個行業有任何特殊偏愛。大文學家魯迅少年時起先就讀水師學堂（海軍軍校），後來轉學到礦路學堂，畢業後被遴選公費留學日本，到日本二年後才開始學醫，但成績平平，後來看到一部日俄戰爭記錄片後又棄醫從文。

    有太多的例子告訴我們，人生路途上其實有許多始料未及的轉折！但我的意思並非說「志向」與「動機」不重要，聽過「自然」演講的並非只有佛洛伊德，受到新聞紀錄片刺激的也非只有魯迅，他們的成功當然有他們的特質。我只是想說，誤以為成功人物都是從小便立定明確志向，知道自己潛能在哪，這並不是生命的真相。人生有許多選擇的機會，但也有許多被選擇的關卡，更有機緣的幸運與命運的嘲弄。

    我覺得自己年輕的歲月常常像是在濃霧中前進，我不明確清楚該走哪一條路，只能一邊作不知為何的努力，一邊跌跌撞撞，四處摸索。我碰到了許多現實的障礙，也巧遇了一些機緣，努力奮鬥雖然不能讓我清晰地看到自己想要的道路，但嘗試摸索的結果卻慢慢地讓我看到了大的方向。於是我漸大步前進，並時刻做好當下應盡的學習與責任，然後濃霧漸漸散開，機會與選擇也出現，當我驀然回首，端詳四周，卻發現自己已走在一條開滿鮮花的大道上。

      我小時候讀武俠小說，很喜歡某些故事中所營造的主角氣氛，常想像自己就是那俠客。我喜歡的主角不是像郭靖那種以天下為己任的「俠之大者」，也不是像張無忌那樣善良溫厚的仁人俠士，更非像喬峰那樣豪邁果敢，領袖群倫的幫主。我所喜歡的俠客味道，是比較接近古龍筆下的人物，像是「小李飛刀」李尋歡，或是「邊城浪子」葉開之類的孤獨劍客。(雖然我喜歡金庸遠勝於古龍)

      我會想像，在蕭瑟的秋末，蒼茫無盡的荒野上，自己是個孤獨的俠客，一身灰綠的長袍，戴著斗笠，繫著長劍，牽著一匹瘦馬，手裡握著酒壺，在古道旁踽踽獨行。我的眼神中透露著淡淡憂鬱的氣息，彷彿心中藏著無數的秘密與傷心，可是卻又有些雲淡風輕。沒有人知道我從何而來，又要往哪去，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。在這孤寂的旅程中，憑著一身高強卻深藏不露的武功，敏銳智慧的判斷與機智，揭穿了一些武林的陰謀，偶爾碰到不義之事，也暗中出手相助，劫富濟貧。我不留戀任何城市，也不留戀任何人，感情似無實深，我，孤獨的劍客，注定了ㄧ生的漂泊。

      我喜歡這樣的感覺，因為現實中我根本不是這樣的人。

      我的個性拘謹，善良守分，我戀家戀人，貪圖舒適。我不喜歡麻煩的自助旅行，怕坐飛機，出門會擔心意外。不愛喝酒，只喜歡喝奶茶，眼神既沒有淡淡的憂鬱，心中也沒什麼秘密，又不太傷心，看電影倒是常看到哭。

      我每天上班，從不翹班，放了學馬上回家，到家裡要被女兒玩耍，吃完飯要幫老婆洗碗，假日還要幫忙曬衣服，不敢說不。

    我國中是在高雄市ㄧ間升學率並不出色的三流學校念的，也正因為並非明星學校，所以真正優秀的學生並不多。還好不多，讓我可以很幸運地幾乎包辦了三年的全校第一名，回想起來，那可是我相當風光的一段日子。

    在那個填鴨的升學時代，只要你的成績好，彷彿你的人緣、才藝、家世…都應該很好，大家都會猜想：那個第一名的，家裡應該很有錢啦，會畫畫、寫書法、彈鋼琴或是拉小提琴之類的，至於什麼演講、作文、朗讀，更是應該不在話下才對。天曉得我家裡只是個小公寓，我寫起字來像小學生(我媽的形容)，音樂方面是個白痴，小提琴從未親眼看過一把(更不用說拉了)。但反正也不會有人跑來問你這些，你只要盡力表現得符合大家的期待就好了。

    而每當有什麼比賽的時候，老師和學校自然而然也會主動徵詢我的意願，因為他們也搞不太清楚到底誰會什麼，但是誰月考考第一名他們倒是挺清楚的。反正跟升學無關的比賽，只要能派人出去就好了，大概他們也不覺得我們這種學校出去的能得什麼獎。

    每當有這種機會的時候，我通常都是立刻很慷慨，也很興奮地一口答應(捨我其誰嘛？)，這不是因為我真的才華洋溢，而是因為我「覺得」我才華洋溢。如果我那時長點腦袋或是對高雄市其他明星學校有點認識的話，我應該會考慮的久一點，然後再一口答應。

    有一次我就被派去參加全市演講比賽，學校方面只告訴我比賽的時間及題目，剩下的他們就很放心地交給我自己處理，反正我都自信滿滿答應參加了。於是我自己寫了講稿內容，請國文老師過目，不知國文老師是很放心，還是不太在意這事，他只修改了一些句子，勉勵幾句，叫我內容要背熟，然後就去忙著準備考卷了。「才華洋溢」的我當然不會把講稿背得滾瓜爛熟，因為那樣太呆板僵化了，演講比賽又不是背書比賽，對吧？

    我很喜歡看日劇，我覺得日劇很吸引我的其中一個原因是，日劇可以將每一個行業的生活都演得精采熱血。從醫生(白色巨塔、Cold bule、仁醫…)、老師(麻辣教師、極道鮮師…)、律師(熱血律師、離婚女律師…)、廚師(Bambino!、甜心小廚師…)、警察或檢察官(警視廳特殊犯搜查系、Hero、Boss…)、空姐或機師(Goog luck、大和拜金女…)、政治家(Change…)，到藝術家(交響情人夢…)、護士(護士小葵…)、派遣人員(派遣女王…)、相親顧問(販賣幸福的男人…)，甚至流氓、騙子…等，日劇將每個行業的生活都串連得生動有趣，苦樂都描繪高潮迭起、感人肺腑。

    我心裡就想，如果我們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看成是一齣日劇，把自己當成日劇中的主角，那個我們是否也可以把生活過得像日劇一般精彩、感人、充滿活力呢？

    每個行業都有它特殊的意義與價值，有人將工作視為賺取錢財，不得不為的活動，有人藉由工作來獲取權勢，逞其私慾，但也總是有人賦予他的工作特殊意義與價值，藉由工作來與他人產生溫暖的連結，去感動他人，去影響另一個生命。 

    就像嚴長壽先生說的：「如果你認為過去你在學校所學的一切，只是一個謀生的工具，你將會非常失望！因為，你們真正擁有的，不是一個『謀生的工具』，而是一份『感動人的工具』！…這個感動人的工具，除了用來謀生就業，真正重要的是，你自己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在這工具上，你自己是否曾被它感動？」(嚴先生雖然是對藝術科系的畢業學生說的，但這其實適用在任何行業。) 

   馬斯洛在他的「需求層次理論」中提到人生需求的五大層次，最基本的是生理的需求，再往上是安全的需求、社交(社會關係)的需求、尊重(社會承認)的需求，而最高的便是「自我實現」的需求。你應該學習在你將來的生活中，慢慢努力去發掘自己，勇敢成為真正的自己，把自己豐沛的能量傳遞出去，藉由協助與感動其他的生命去逐步邁向自我實現。

    我的手機平均每個禮拜都會收到好幾則推銷的廣告，有的是簡訊，有的是銀行客服人員，三不五時還有詐騙集團打來的(那種一聽就知道)。我心理常納悶：是怎樣？我的手機資料是公布在yahoo的首頁了喔！？

    接到這些推銷廣告，我心理其實滿不爽的。平時已經沒什麼辣妹會打電話或寫簡訊給我了，盼了老半天，好不容易電話響了，結果不是推銷便是詐騙，讓寂寞老人期盼之心瞬間粉碎，心情down到谷底。

    今天是聖誕夜，傍晚時又接到了一通電話，是XX銀行要推銷貸款服務的。奇怪，我是很缺錢嗎？怎麼連聖誕夜都有人打電話來問我需不需要周轉借貸！等那位客服小姐自我介紹講完，我立刻跟她說：謝謝，不用了。隨即掛上電話。我想，這樣可節省我的時間，也節省她的時間。

    掛完電話後，我抬頭看看時間，晚上6點多。突然之間，我心理有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感觸。

    是誰，願意在聖誕夜晚上6點多，還一直打著電話向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推銷貸款？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都已經和所愛的人準備共度晚餐了嗎？如果她是一個媽媽，她應該很想回到她孩子的身旁替他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吧！如果她是年輕的小姐，應該盛裝打扮準備和親愛的男朋友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。如果她是未出嫁的女孩，應該是幸福地享受爸媽為她準備的熱騰騰晚餐吧！

   近日讀了二本台灣出生的天才的傳記，一本是「徐安廬」的『不只是天才』，另一本是「葉乃裳」的『絕對與相對』。

   先將這二位的”豐功偉業”節錄一些，好讓大家對他們有點初步的認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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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徐安廬：(1991年生)

    5歲時已能解簡單的代數題目，6歲參加智商測驗，智商超出量表能測出的範圍，被認定為天才兒童。

    作家舒國治幾天前在聯合報寫了篇文章，叫「如何修練快樂」。他說：那些覺得不夠快樂的人，有一通象，便是對人生『有一片被教育過的期待』。當這期待不夠圓滿時，他便開始滋生不快樂的念頭。

    快哉斯言！

    可是這類被教育的期待，卻往往是根深蒂固、難以察覺的。例如你從小學業優良，能力超群，不知覺中你便被教育(洗腦)成長大應該要出人頭地，或是財源滾滾。但當你長大後無法達成這看似應該的目標，那你便會有一種莫名的挫折感，或覺懷才不遇，或覺社會不公不義，那便開始不快樂了。你會抱怨，某某高中同學以前月考都輸你十幾名，憑什麼現在每個月賺得比你多；鄰居那個臭小子，只時二流大學畢業，為什麼開的車比你好，全身名牌。若每天如此，如何快樂呢？

    所以我們要遠離這『被教育過的期待』。 

    嚴長壽在新書「做自己與別人生命中的天使」提到，他對一群即將大學畢業的同學說：如果你認為你的所學，只是一個就業謀生的工作，而不明白它真正的價值，那你沒有權利抱怨，因為：

這是2007年底，有一個女大學生自殺之後，報紙上的二封讀者投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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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，沒有一堂你喜歡的課嗎？【聯合報╱陸晉德／商（新竹市）】

    幾周前，我出租的套房中有位大一土木系的學生，要休學退租。 

    他說念這個系很失望，因為學校只重視電子和資訊。校方公開講話，一面倒的偏向電子，不管是交換學生，或送學生出國修學分，或資源的分配，都忽視他的系。甚至分配的師資也是…，彷彿他們是二等學生。 

   在我念國小的時候，有二件小事情至今仍然讓我耿耿於懷。       

   國小五年級的時候，班上有一個白白瘦瘦，很沉默安靜的女孩子，可是班上的同學都不喜歡她，因為她的頭上長頭蝨，我自己也曾在她頭上看過。那個時候我覺得很不可思議，因為大家回家都會洗頭，怎麼可能很長頭蝨，在我幼小的心靈裡，覺得她一定很不愛乾淨、不洗頭。
    於是我和大多數的同學一樣，嘲笑她、作弄她，也有點怕她。沒有人願意跟她坐在一起，於是她被我們年輕貌美的女導師安排到教室的最後面去，獨自一人，因為我們美麗的女導師和我們一樣厭惡她。
    不過這樣的安排並不能讓她免於被我們嘲弄的命運，只會讓我們更肆無忌憚的排擠她，因為連美麗的老師都覺得她很髒很懶了，所以我們的嘲弄只是要讓她知道，要更愛乾淨點罷了。我不知道對於我們的鄙視排斥，她的心情是怎麼樣，因為當我們欺負她時，我從來沒看她因此而生氣或哭過，她總是靜靜的坐在她的座位上，微低著頭，彷彿這一切是她應該承受的。
    那時我也曾想問問她，為什麼你回家不洗頭，你不覺得長頭蝨很可怕嗎？只可惜我並沒有那樣的勇氣，因為班上沒有人關心過她。直到現在，我仍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，是家裡經濟或環境的緣故嗎？是生病了嗎？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呢？